治肝病的中医见解与思路
(鹿岩堂原创)
导读:
高血压、中风、美尼尔、帕金森,三叉神经痛、牛皮癣、阿尔茨海默证.......等等,其实都是一类病!
提起肝病,常常会联想起肝囊肿,肝炎,肝硬化,肝癌,肝腹水,等等。
即使不是从医者,也不难从中找到规律,这里面无一例外,都是与肝脏这个解剖实体紧密相关的。
然而,本文中所谓的“肝病”却远远超出这个解剖体的肝脏的概念。
中医对世界的看法主要是看“象”、看“性”,而其“性”相同相似者,以取类比象法,往往是归于同一范畴。
当然,中医看待这个世间的疾病,也用此法。
于是,将疾病当中,凡是病气之“性”为风者,以及凡是病气之“象”为风者,都归于肝。
这就是《黄帝内经》中所谓的“诸风掉眩,皆属于肝”。
人身中,凡是条索状、细长型、管道状、分枝分岔、弯弯曲曲、大小粗细不一但成树杈状规律分布者,等等,都归于“木”,所谓“木曰曲直”。
肝属木,此曰木之“体”。
肝之病,实际应当是木之病。
木之病呢,则凡是有风之“象”者,都属于木之病。
像抽搐、痉挛、抖动、眩晕、游走、摇摆........等等,都属于木之病。
肝属木。
木之病,治则从肝。
中医对病的治法,仍然是遵从“性”与“象”之理。
如《汤液经法图》指示,肝病的用药是以辛为补,以酸为泻,以辛味之药为阳,以酸味之药为阴,以酸为体,以辛为用。
也就是说,肝木的治则,离不开辛酸二味的作用。
辛开而酸收。
这不是一阴一阳,一对正好相反的力量吗?
正是这对相反的力量,合用肝之性象,便有着一股英雄豪情的气派。经云“肝为将军之官”不正是形容这种武定沙场、挥洒山河的气魄吗?
辛可开行,酸可收摄,辛可振奋,酸可制约,辛可令气行而开散,酸可使血健而奔涌。
辛可行肝之阳,助肝之力,酸可补肝之阴,生肝之液。
辛酸这两味的合力,最入肝木,故令到肝木之体用平衡。
实际讲到根本,“一阴一阳之谓道”,这仍然是《黄帝内经》所讲的“阴阳和合”。
那么,在治病组方时,在同一方组中同时运用这两种味的力量,即是治肝病用药的基本法则了。
而辛酸二味之化合即生出甘味,这就是经书上所谓辛酸化甘。
现实生活中也有此例,像酸辣粉,如果用上好的天然酿造的醋与有机辣椒,这样合出来的味道,品起来就有一股甘甜的香味。
再比如,北方许多人家过去喜欢在冬季,腊月时,泡腊八蒜,以蒜之辛味合醋之酸味,过一段时间,把蒜拿出来尝,会发现原本辛辣的蒜变得有种甘甜美味。
辛酸化甘,而甘之性能缓,风得缓则无害。
《内经》讲“诸风掉眩,皆属于肝”,这里讲的诸字,就包含了多种具有风这种属性的病症。
古书云,“风能祛湿”,“诸风”之“象”之一,就是可以伤阴,而导致肝阴不足或虚损。
古书亦云,“木郁生风”,反过来,如果肝之阴积而滞,滞而塞,等等,也就是与虚相反的“实”,这时也可以生出“风之象”来。
于是所谓风之象,比如眩晕、头重脚轻、抽搐、痉挛、抖动、游走、摇摆........等等,常是因肝阴受损达到一定的程度,或是肝阴淤滞堵塞等而引起的。
简单地讲,就是肝阴之虚与肝阴之实,也即是其不足或者是过度都可能会造成人身经脉、血管、筋膜、神经等的虚衰与淤堵,也即失去濡养或是僵直硬化。
用中医的语言讲,就是凡病,只有两种,一是“不荣”,一是“淤堵”,也就是一是虚,一是实。当然也可以说有第三种,就是“虚中兼实”或“实中兼虚”。
这类疾病就多了去了,像高血压、中风、美尼尔症、帕金森氏证,甚至三叉神经痛、牛皮癣、白癜风、阿尔茨海默证.......等等。
看起来这些病在西医分得很清楚,但中医却认为,这不就是同一类疾病吗?
这本就是道之演呀,道本就是以简化繁,万繁归简。故古云“知其要者一言而终,不知其要者流散无穷”。
这个“要”,就是提纲挈领,那在肝系之病的用治方面,就是以天性之“辛”,合地用之“酸”,辛酸化甘的景象。
《内经》云“手厥阴主脉所生病”。“厥阴之地,以辛为补,以酸为泻”。那肝病用治景象,就十分清楚明白了。
《易经》曰“天三生木,地八成之”。
木者,天父所生,地母所成。其生数三,成数八。
木之体用,木之病症,本就是遵从天地阴阳法则。
那用药呢?其实也是要遵从这个法则。
这是天地之大法。
这个天地之大法,在中医用治方面,怎么个表达呢?
举例说明。
像《伤寒论》中被誉为“天下第一汤”的桂枝汤,在治疗最基本的《伤寒论》所谓“中风”之病时,以桂枝之辛味贯通血脉强健卫气,以白芍之酸味补养血脉补足营气,令阴阳相济,营卫得合,表里兼治。
这就是后人释义《伤寒论》桂枝汤时所讲的“调合营卫”之法。
再举例。
像帕金森氏症,大多数帕氏症者都有肢体抖动等症状,即传统中医所谓的风证。
帕氏症者的肢体抖动的原理是什么呢?
神经系统的运行失常导致运动系统运行失常是主要原因,而神经系统不正是肝之所主吗?
这种病既然属风证,即肝木之证,则治风必从肝木。
而治从肝木,不正是从五行之肝之“性”吗?
肝之“象”为风,肝之“性”为木。
《内经》已经把所有病的原理简化归纳为五行了,所以,中医治病本就是以阴阳为体,以五行为用了。
那肝病之用药,简约地形容,不就是“以辛为补,以酸为泻,辛酸化甘”的景象吗?
那就视这个西医所谓的帕金森氏症,据其层次,就以乌梅、山茱萸、白芍等等之酸,化合花椒、细辛、二乌、附子等等之辛,辛酸化甘,而甘味能缓,于是神经纤维的错乱导致的拘挛僵硬混乱等局面也就随之化解了。
当然,只有这些还是不够的,往往还需要加入少阴力量的开通和枢转,建立厥阴层面的底气的支撑,等等。
现代中医之“技”所以常常失去传统中医之“理法”的灵魂,正是由于从根本上已经失去那种灵动的思维导向境界。
更加上,临床的变数是非常复杂的,在复杂的情境中,找不到方向,正是现代中医的乱象的根本原因。实际就是传统道法的迷失。
但再复杂的东西,只要不离道法,归纳起来,都可以是“虽变化万千,而理唯一贯”。这个理法不能错,也就是大方向不能错。
只有大方向正确,临治才可以立于不败之地。
中医乃小道,而大道见焉。
那这样看来,中医之为道,必定是一种越学得深,就越变得简单的东西,所谓“道之演,演而繁,繁而归简”。
用大家熟悉的语言讲,无非就是阴阳平衡、一气周流、百脉贯通。
这个治病的手法,说白了,就像我们把车开进修车行修理,那些修理工们知道如何修到能让车重新上路,但却很难知道车辆性能运行的核心原理。
什么人懂得车辆运行的原理呢?自然是生产出车辆的人,他们的名字叫“工程师”。
而如果一个修理工审视一部车的时候,是从车辆原理上,或是车辆损坏原理这个层面上思考问题之所在,那这就算是找到了车辆的问题真正之所在。
当然这时,他们也就不叫修理工了,而可以称为“工程师”了。
同样,比如众人皆可操作电脑,但真正懂得电脑运行原理的,却是少数,也就是“电脑工程师”。
人身的生理、病理,治病的药理、方理等,不也是同样的道理吗?